紐約三個禮拜

出發前的想像:危險、骯髒、臭氣熏天、高樓大廈、人都很冷漠。
抵達之後發現:以上皆非。

臭還是有的,街上到處都是垃圾要不臭也難,但神奇的是紐約的魅力竟然能讓人忽視這臭味只專心在他的美好,是只有認真生活才能散發的能量。

紐約一直讓我想到東京,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東京上學,每天和人群擠新幹線、在大馬路上狂奔不想遲到、不愛購物的心卻被激起了購物欲、對於高度發展卻不醜陋感到瞠目結舌。
紐約給我的感覺很相似,不過就髒了一點。

為了拍片,每天在地鐵上穿梭、在街道上行走,仰望建物的時候總是會不敢相信這是美國:怎麼會蓋出這麼美的建築物呢?在西岸從來沒有感受過。東岸的人們也沒有想像中冷漠,對我而言甚至比加州笑的太過刻意而燦爛但皮動了肉卻沒動的人們來得更舒服自在。好幾次我在大街上穿梭,在最後一刻被導演叫去列印、找東西,人們就是冷靜地跟我說:「好我來幫你。」或是替我指點迷津告訴我哪裡可以完成這些任務。沒有要成為朋友、沒有要拿什麼小費、臉上也沒有那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沾沾自喜,就是「這點小事我來幫你」的踏實和冷靜,在皇后區、在上曼哈頓、在中國城都一樣。

城市的氣氛也很不同。
往紐約跑了一趟才意識到氣候冷冽的舊金山真的是科技新貴的聚集處、以及社會運動的溫床。在舊金山感受到很多的憤怒、不滿、以及抗爭,以及有錢人和無處可去的遊民在建物的底層及頂樓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社會,紐約相較之下卻少得多,更多的是交流和藝術感。從來沒有把舊金山看成科技圈的我,直到去了紐約,看見很多不同的學校,比如說New Schoo, NYU, Columbia, CCNY等等的學生們都湊在一起互相幫忙拍片,才知道所謂的藝術圈是這麼一回事。或許不一定會和每個人都合的來,但在這樣大數的情形之下,要遇見一兩個能夠合作的夥伴或許也就不會是那麼難的事,這樣的氣氛在舊金山就相較之下少了許多。

內心雖然喜歡紐約多一些,但有趣的是回到舊金山卻有一種家的感覺,好像這樣的空間、這樣的氣候、這樣的安靜才是我所習慣的生活,紐約的喧囂被放在記憶裡面,是不是真的想回去、亦或是什麼樣的情形之下才能回去都變得很難抉擇。在LA機場往舊金山的候機室遇見三年前一起拍過片的朋友,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們在登機的長廊裡聊了一下現在都在做些什麼樣的電影工作,可能就是這樣一個奇幻的時刻我懷疑我在舊金山也留下了一些什麼,這些,可能都會影響到明年五月時我的下一步。阿杯問我真的明年五月就要回台灣了嗎?怎麼覺得現在的自己面對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三年前的肯定了呢?

習慣這東西真是神奇,三個禮拜之內習慣了紐約,但一回到舊金山又找回一直以來的節奏感。或許不管怎麼漂流都是沒有問題的,比如說在紐約的二十幾天裡我手機都連不上網路彷彿只是一個裝飾品,三個禮拜後回到加州當我發現原來手機可以上網時竟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驚奇和感激,讚嘆科技偉大的發明竟然可以讓我們隨手就查資訊,怎麼能這麼便利!!但明明三個禮拜前我還常為了手機網路跑很慢而生悶氣,只是一旦不再擁有,就會接納沒有的生活,用那樣的方式活下去也就習慣了。所以紐約三個禮拜學到的一課就是不管下一步我要往哪走,帶著隨遇而安但想要成為導演的心和努力,就都會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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